本网讯 日前,青年作家邢之诺(冷逸轩)献散文诗: 《邪恶的孩子》。
(一)
这个夜晚,隐现在烟雾和星光的城市沉沉睡去,耳膜塞满怪异的幻叫。
----“咔嚓”“咔嚓”.....
我是个迷失了故土的异乡人,永远在这片蔚蓝的星球寻找。
我惨不忍睹的真容,同冷硬的面具血肉相融,无法裸脸在艳阳下走跳。
我是人生的奇装异服者。我追求鲜衣怒马,醉生梦死,希望生命炽烈狂野的燃烧。
我贪恋红尘。罂粟般释放毒素,花枝乱颤的蛊惑,熏风中放肆招摇。
任脊梁上沾满各种惊讶、嘲讽、仇恨,犹自爆出一串歇斯底里的狂笑。
我的心是座荒城,千百年来不生寸草。也许某天,一阵春风,将带我翠绿到天涯海角。
我狡猾的眉毛高挑,冷峻的下巴犹如冰雕,胸腔日夜暗涌着岩浆的啸叫。
我是倔强的独语者,任灵魂禁默在一片地狱之火顾盼争吵。
我是忍者神龟,驮着梦想和秘密,在历史最黑的夜里爬出一串湿冷的问号。
(二)
我这生于一片混沌的愚物,劈不开埋葬在风花雪月里的神秘城堡。
我是满脸凶光,皮糙肉硬的刺猬,总把偷袭我的,背着弓箭的丘比特吓跑。
那年遇到他,我拔下所有的刺,成为最需保护的肉团,仅为一个暖暖拥抱。
我喜欢水蛇般缠绕,滑腻腻的纠结,游移;雾淋淋的目光浸透在眉尖、唇角、发梢。
我又是绿眼睛的富侵略性的猫。很敬业的吃掉情人,舔舔爪子,忉忉毛,愉快的嚎叫:----嗷呜......
有时我又成了沉思的豹。豹样凶猛、豹样呼啸、豹样冷傲,盯着面前坏坏的笑,有点简单,有点淘。
我还用小公鸭嗓撒娇。忘了,别人插翅膀是天使,我插翅膀只能是鸟人。气哼哼的,对着镜子嘟嘴跳脚。
我更像一只穿尼姑衫的小狐狸,宝相庄严的打坐、诵经、祈祷。菩提树下狐媚斜瞟。
我是黑森林里没有安全感的小考拉,滚烫烫的小肚皮贴恋一片桉树叶,枕着一潭酱果色的梦悄悄思考。
(三)
我喜欢一切璀璨、壮丽、恢弘、高远、雄奇、浓郁,厚重的东西。
我是丑陋的灰蛾,却当自己是美丽的火鸟,碎散的羽毛,化成一潭流星雨,寂寞妖娆。
我是生长在三途河畔,色如鲜血,花叶永不相见的曼珠沙华,虔诚的手,生生世世向天堂祈祷。
我是卑贱的奴隶,第999次躺在角斗场。却像斯巴达克斯那样,勇敢站起,挺起我的长矛。
我又是一条基因突变的螳螂,身薄力小,浓墨重彩的舞蹈,总想颠覆“螳臂当车”的史料。
我热爱自由。那不羁的风是我旋转天涯的裙角;篝火般的文字,是我灵魂挣扎的咆啸。
我冷眼那双巨大的黑黑的手,把各种嗜血蛀骨的冷,烙入我生命的旮旯犄角。
我幻想自己是蜘蛛侠,潜伏在飘飞着阴谋与爱情的摩天大厦,开个有关英雄的玩笑。
茫茫宇宙,我卑微渺小若一粒尘埃,却希望被风卷起,放飞我小小的骄傲。
(四)
我是黑暗王国的蝙蝠,尖利的森牙成夜咀嚼,伺机而动欲望在黄昏的光影下发酵。
风高放火天,月黑杀人夜!我是摸金校尉,扛着洛阳铲在白骨森森的墓地挥汗鼓捣。
我想做“爱德华剪刀手”,两手舞得风车般,扯裂了胯,对着黑洞洞的前方狠狠下刀。
我妒忌千手观音,幻想攥着1000把滴血的砍刀。“咔嚓”“咔嚓”,一浪一浪的快感,犹如海啸。
我仿佛成了长身玉立的西门吹雪,吹的不是雪,是血;一丝微笑滑过冷酷的唇角。
我恍惚变成独孤求败,一阵寒气吹过,剑已入鞘,风干的血水在时空寂寥。
我渴望万钧霹雳,劈裂长空,呼啦啦一场豪雨,沧海洪流般横扫。
我梦见我变成一只海燕,忽扇着翅膀嘶叫,在压抑着死寂和骚动的星空下烦躁。
(五)
整个时代都在沉睡。我静听自己心跳,疲惫的眼睛在时光流动中慢慢苍老。
我坐而静观世间一切忧患:----肇祸戡乱、豺狼虎伥、愚氓奴婢、蝇蛆饕餮。
时空遥遥飘来一串羔羊的惨叫。我机械性往腰间摸刀。又迟了一秒。
----“咔嚓”“咔嚓”.....
我是个邪恶的孩子。我是多重人格分裂症患者。我是亡命之徒。
我梦游在这礼崩乐坏的时代,无处可逃。
我笨拙的手在空中疯狂抓挠。怨毒的眼神,躲在恶凉之雾鬼火样幽冥飘摇。
阴险的打了个龙卷风般的哈欠,嗤嗤冷笑,迎风侧下我沉重的睫毛。
----“咔嚓”“咔嚓”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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